何裕民心理常可暗中支配躯体

试从两个亲历的案例故事中,了解分析心身之间的错综关系。

一个晚期乳腺癌患者已在我这诊疗了四年多,各方面情况都稳定,但内心仍纠结。她是学财务出生,一辈子小心翼翼,喜欢较真。这次是她姐姐陪同来的,情况明显较前一段欠佳。她说:“教授,上次回去后不久我就出现一个大问题,这一个多月没有排便,几乎没吃东西,肚子痛得要死。一直住院,做了各种检查,又是拍片灌肠,又是CT、磁共振,查来查去,没有任何问题。大家解释不了……”病区医生会诊后一致认为她是不完全性肠梗阻,因为没有排便。但看片子,又没见肠腔的气液平面。乳腺癌转移到肠道的概率是非常非常低的。故只能怪罪于她后腹膜有个淋巴结,直径1厘米左右,但这个淋巴结以前就有的。

我看了看所有检查结果,包括CT、磁共振等,怀疑后腹膜淋巴结引起肠梗阻?这从临床也好,从理论也好,无论如何说不通!但她的确表现为肠梗阻症状!看看片子,肠胀气、气液平面都没有,也没法解释啊!

我反复追问她发病前后情况。她想了半天,叹了一口气,说:“怪我自己不好,我想起来了,我这些年通过中药调理,恢复得挺好。病重时一直是老公干家务,现在他不想干了,说我已好了,应该我继续干了。那天,老公吃完饭就想出去,我叫住他了,他就大声嚷嚷,坚决不干家务了!老公嚷完撒腿走了,气得我浑身发抖,抽搐。两三个小时后,肚子剧烈疼痛,排不出便来,从那以后,就一直不好。”我一听,全明白了。其实,她根本不是一般器质性的肠梗阻,而是剧烈情绪诱发的自主神经系统极度紊乱,后者支配着肠道蠕动,故既出现阵发性的剧烈绞痛(肠痉挛),又表现出不排便(肠瘫),而肠腔内却始终没有气液平面。

当我给她解释,说这些症状是一种心身症的表现,是大怒后(没用歇斯底里一词,怕刺激她,毕竟是贬义词)肠功能紊乱。她听后愣了半天,说:“教授,你的解释我完全接受,我可能问题就出在这里……”然后,我给她对症用药,内服药疏肝理气,调控情绪,外加外敷药。让她一星期后再来。一星期后她告诉我,回去没多久,就放屁了,大便通了,情况好多了。当然,偶尔有隐隐腹部隐痛。此事现已过去三年了,她自我调控情绪,未再复发,已一切恢复正常。

很显然,她是由于本能(欲神)勃发(大怒),诱发皮层及皮层下(识神)功能紊乱,强烈的紊乱,干扰了自主神经中枢(元神),导致了肠的痉挛,肠蠕动受阻,故表现出肠梗阻,而且,居然持续了1个月有余。

临床上,这类病症人们总希望从病理上,或组织形态上找原因。但老是忽略了精神对身体的影响。前不久,媒体报道一个案例,印度某离家在外的老妪,得知家中高龄丈夫死了,几个小时后她也无疾而终。这就是典型的实例。可解释为老妪获悉先生死讯后,彻底丧失生存下去意愿(识神或灵魂已熄),遂元神跟着而“灭”,生机自然慢慢地削弱,直至终止了,就像油灯因油耗竭而熄了。

下面的案例更值得玩味。

数年前,笔者诊疗了一个颇为奇特的患者,老年女性,很时髦的打扮,但嘴是歪斜的。子女告知,是在外地旅游时,突然出现不能吃东西、失音等,然后面部逐渐歪斜,大便秘结,且越来越重。回到上海,医院会诊,全身检查后(因为她原来是乳腺癌患者,有几个转移灶,但没任何变化),只能断定说要么是喉返神经受阻了,但谁都没法下最后结论。因为她的肺和纵隔没有问题。就这样,从4月一直到6月,病情不断加重,极度消瘦,没有医生愿意接治她。最后,医院集体会诊后,认为她只能接受姑息治疗(潜在意思是等死了),没有对策了。

她退休前是新华社卫生记者。我在与她用笔交流时,失音的她,突然崩出了几个词,很显然,这不能用喉返神经压迫来解释。我让她好好回忆当时情况,她回忆半天说,4月8号那天,突然觉得很不舒服,然后,症状就越来越重。我怀疑病情没有这么简单,就请她再好好想想,结果,她突然清晰地崩出:“肯定是这样!很正常……!”我更断定不是喉返神经问题。不然,不可能清晰发出声音的。她还告诉我说,她大便很有问题,排不出,且胃口挺差,消瘦,只能靠营养液维生,面瘫也是呈进行性发展的……。我更怀疑她的发病与精神情绪有关,因为这些都是不同系统的功能失常,不可能是某一生物性或物理性因素所致。就请她及陪同来的两个家属再好好回忆回忆,发病前有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?她坚持说没有……。但是媳妇和女儿想了想,在旁边说“有”,“肯定有!”原来,就在发病前一天,她好好地在疗养,突闻儿子生病,很快,第二天就获悉噩耗了……。

原来如此!我终于挖掘出真正病因了。我知道她是老资格记者,跑医疗卫生报道的。自己潜意识里应该知道症结所在。但明意识却让她否定这一点,故自己拼命回避了。其实,根本不是器质性病变,只是纯心理驱动的癔症性改变。

接着,我明确告诉她:“你没有到只能姑息的地步;你的症结主要是精神和神经科问题。你表现为神经功能失常(喉返神经、面部神经、肠蠕动神经等),但真正问题是精神上的。是巨大的精神刺激引发了功能性紊乱,癔症性失音和癔症性进行性面瘫,不妨先综合治疗。”这时,子女们舒了一口长气。因为该母亲是很强势的,自己又是搞卫生的,了解自己的情况,却恰恰回避问题。

她病情加重前好好的,在外地疗养时突然接到家里电话,50岁的儿子突发中风,第二个电话说病故了。去世前还在单位加班,但单位把他所有医疗信息都毁了,不愿承担责任。老太一急之下,先出现音哑,又出现梗阻、吞咽困难,进行性面瘫等……,是个典型的癔症性发作。老太接受了我的解释,尽管有点勉强!

据此治疗两个月后,复诊时的症状基本消失。

其实,她只不过是剧烈的心理应激,引起了强烈的精神障碍而已。如果认定自己病情很重,“哀莫大于心死”,也没法消解病因,且只能进入姑息治疗,再加上恶病质加剧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
可见,心身互动关系密切,特别是识神层面(后一位患者是卫生记者,也许知晓一二,但潜意识里不承认自己存在精神障碍)时,常会出现很多没法解释的症状,因为识神常调控全身。这些,仅希冀借助药物来解决是不可能的。可以说,忽略了人的精神心理,就像射击没了靶心,疾病防范没了重心,劳而无功。

还需要指出的是,这两个案例笔者有意无意地运用了叙事医学的精髓(见下文),讲故事,挖掘其发病缘由,不仅有助于分析真正的症状起因,以便针对性处理,而且,这本身就是一种有效治疗——在叙述过程中,患者往往会暗中情不自禁地长舒一口气,“哦?原来是这么回事!”高度恐惧之情顿然获释。

本文选自何裕民著《大病之后才明白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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